台灣冬天即使寒冷,也鮮少經驗天寒地凍,瑞雪霏霏的景象。冬天的冷空氣,讓人存在一種清寂冷靜的狀態,我從小便喜歡這種冷寂。
前幾日落雨,冬天的潮濕空氣也為我所喜,正好生一盆炭驅走潮濕,炭盆裡溫潤的星火,如我早年蹲坐在灶旁,或者和父母親圍著紅泥小炭爐,有一種冷靜中懷有的溫暖圓潤。
年輕時常有一個夢,冬日的窗外落著微雪,我落座於窗台旁的榻,一旁的鐵壺在炭爐上燒水煮茶,多餘的炭火可以烤橘子與麻糬。對我而言,那彷彿是「歲月靜好,天地安穩。」的詮釋。
台灣冬天即使寒冷,也鮮少經驗天寒地凍,瑞雪霏霏的景象。冬天的冷空氣,讓人存在一種清寂冷靜的狀態,我從小便喜歡這種冷寂。
前幾日落雨,冬天的潮濕空氣也為我所喜,正好生一盆炭驅走潮濕,炭盆裡溫潤的星火,如我早年蹲坐在灶旁,或者和父母親圍著紅泥小炭爐,有一種冷靜中懷有的溫暖圓潤。
年輕時常有一個夢,冬日的窗外落著微雪,我落座於窗台旁的榻,一旁的鐵壺在炭爐上燒水煮茶,多餘的炭火可以烤橘子與麻糬。對我而言,那彷彿是「歲月靜好,天地安穩。」的詮釋。
清晨在微雨中起身,冬雨微微,天空在細膩的雨水上頭擺渡,院子裡的白茶花姿態別緻,在雨中開了笑顏,還有兩朵正緩緩頂著花蒂,如一戴帽的孩童。
總是在這樣的冬晨,我特別喜歡小立庭院,這樣的記憶,似乎從小便有了。父親愛蒔花弄草,後院與頂樓陽台種滿了各式花草:玫瑰、茶花、曇花、玉蘭、桂花、蘭花、石榴、芭樂…。
青少年時期,心裡常對自己說:「其實我不孤單,因為有孤單伴著…。」
孤單的感覺,很莫名的從童年便駐紮在心靈裡,10歲以前的我應該是幸福的,但怎麼會有孤單的感覺呢?那不單是印象中自己總是一個人而已,而是我印象中真有孤單的感受。
我記得這種孤單的感受沒有斷過,偶爾便會從體內流淌出來,緩緩的淹沒我,甚至吞噬我。直到20餘歲了,仍有強烈的孤單感受突然造訪,即使身在人群中,突然便被孤單的感覺攫住了,逐漸被淹沒了,逐漸被吞噬了…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受,我常常會選擇離開人群,寂寞的讓自己品嚐著這份感覺。有時候我幾乎不與人說話,也不做任何事,只是大規模的感覺孤單而已,有時任由眼淚奔流。那種感覺有一種奇特的,豐富的轉換在其中,從意識到孤單的存在,感覺寂寞、受傷、痛苦與絕望,那樣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如波浪來襲。
在高鐵站遇見千樹成林家長,閒聊最近處境,聊及青少年工作坊,家長說我真是熱情。
其實我自認不熱情,個性上反而接近孤獨。從童年伊始,我便孤獨慣了,父親說我從小就是孤僻的小孩,鮮少和同伴玩在一起,第一次上幼兒園時,同學都在校園裡玩耍,獨獨我坐在幼兒園外的階梯上,沈默又孤單的一個人坐著。彼時我三歲,這一幕我是有印象的,當時就讀的是板橋立德幼稚園,第一天上課就被園長的女兒咬了手指,我大概既憤怒又委屈,不願意回到班級,經常一個人坐在階梯前發呆。
甘耀明:山是療癒的好地方
崇建,
我有幾次嘗試要多愛海洋,淺嘗輒止,待久則頭髮鹹黏,眼睛痠澀,證明自己應該不是海洋民族的達悟人轉世。山給我的感受則不同,待多久,也沒有倦怠。
山是療癒的好地方,能降低焦躁。屋後能養幾座山,再幸福不過,上個世紀末跟你一起在卓蘭的郊山教書,後窗是壓境的山林,炎夏不必冷氣,晚上傳來陣陣的黃嘴角鴞鳴叫,像寒山禪語,約五秒兩響。至今非常懷念。
我自小在苗栗山村出生,即便喜愛爬山,但僅止於在白日。到了晚上,群山變成恐怖的魔魘,召喚人迷失。這原因出自客語「魍神」的傳說,意即台語的「魔神仔」,現在以「紅衣小女孩」嚇人。日山與夜山,給我截然感受。長大之後,魔魅對我的心擾減少了,多了窗外山林,貓頭鷹一夜寂鳴,遠遠渺渺的,總令人覺得胸中養了遼闊般淡靜。
這一週作文課程,上的是「雕刻心中的天使」,這是廣東的聯考題目。我在教材中,還放入法國、日本的作文考題,果然不同地區的題目,思索起來便有了難度。
因為這一課,我調查週三的一個班級,父母對他們的期望是什麼呢?這個充滿想像的問題,在我詢問的6位孩子中,有4位孩子的答案都是「醫生」。
同樣是醫護人員,在都會區沒有父母的期望是要孩子當「護士」,我心中有個無聊的幽默:「史懷哲比南丁格爾有魅力吧!」
男孩年紀已經進入高中了,主動來找我談話,我問他想要談些什麼呢?他想解決隱藏在身體裡面的恐懼。
事實上他一進來晤談,便看得出充滿緊張與恐懼,語音、身體與眼神都訴說著他這些感覺。他說這些感覺經常徘徊,他想變成勇敢的人。
他是家暴的孩子,父母都在家中,有著一般的工作,但彼此爭吵不休,從他幼稚園開始,便看著父母親吵架,有時還會跑去保護媽媽。男孩從國中開始反抗,不在甘於被爸爸揍的處境,會對爸爸還手,卻遭到更多的攻擊,連警察來也責備他。
7月6日4點半起床,搭第一班高鐵到台北,參加聯合報舉辦的講座。
大概暑假開始,所有研習都趕在假期初舉辦。因此上週一整個星期,我都天剛亮就出門了,南來北往講座,僅有的週四空檔,留在台中舉辦家長工作坊。由於接了數個稿約在身,抱著電腦在高鐵打字,我算了每日的睡眠,平均四個小時,我以為自己可以很靜氣地不受影響,但是應該還是有影響吧!
暑假前最後一堂課,和孩子談暑假的閱讀,談生命中應對的處境。我想傳達的是,愛自己與接納自己的訊息。
一位孩子聽課之後,和我晤談,他想要自己有力量,不想再匱乏無力。因為匱乏無力,讓他墮入黑暗的深淵,痛苦纏身乃至不願存活。他的世界觀,都是別人比較重要,自己不重要。怎麼會如此呢?小時候的經歷,此刻回到眼前,他被遺棄,被批判,被不尊重,他說「自己不值得被愛。」
他的痛苦之身不是此刻,是過去的生活的印記,因此他背負著過去的痛苦,不是活在此刻的當下。
上週30餘位新加坡的朋友來台灣,特別來台中上satir模式工作坊。這群朋友很熱情,但我已經去新加坡講座數場,無法再給予他們更多的學習,因為我只有一招半式,招式已經用老,變不出什麼新把戲了。
我邀請蕾蕾老師授課兩天,情商張天安老師以較低的價錢,遠從花蓮來當助教,並且請天安老師授課半天,我只擔任半天的講座。
上午到高中某個文學班講座,這是我半年內第三次到這個班級,我有一些感觸。
事實上我很少專門為某個班級講課,大部分的行程是為整個年級或全校的學生演講居多,個別班級一年僅僅數次而已。除了曉明女中,近三年的暑假,我為每個新入學的曉明一年級新生上寫作與生命教育課程,因為我和曉明女中的圖書館熟識已久。
為全校或者全年級的孩子講座,雖然有很多回饋,但是主要講者是我,如同一個說書人、教師、心靈導師與叛逆孩子的混搭,即使有互動也屬於小規模的發生,比較多的是孩子熱情回饋的掌聲。我比較少能和孩子有更深入的互動,以及對談。
不記得多少年以前,看過一篇發人深省的文章:「常想一二」。作者是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,裡頭一段文字,可說明文章大意:「『俗語說人生不如意事,十常八九』,我們生命裡面不如意的事佔了絕大部份,因此,活著本身是痛苦的。但扣除八九成的不如意,至少還有一、二成是如意的、快樂的、欣慰的事情,我們如果要過快樂人生,就要常想那一、二成好事,這樣就會感到慶幸、懂得珍惜,不致被八九成的不如意所打倒了。」
這篇文章簡潔,但對當時的我而言,頗具深邃的啟發。
近來帶領親職與師生講座,雖然提出了幾個孩子溝通的準備與方法:
整理並放鬆自己身體、以5A對話整理自己內在、接觸孩子的感受、正向好奇的探索與連結孩子的渴望(讓孩子感受到被接納、愛、自由、意義與價值)。
即使做了現場示範,與會者雖然普遍回饋受用,但從零星與會者的回應,讓我感受到應該去辯證更初階的議題,比如親子師生的互動以操控、制約的策略進行:母親將自己裝得很可憐,孩子丟一句:「妳不要再裝了啦!」母親覺得自己破功了。教師在班級設立秘密警察,回報班級學生的動態,動輒以監控的方式約談學生,並嚴厲處罰被舉報的學生。
四月份又去了一趟新加坡,這一趟的新加坡行程緊湊,讓我有了一點兒疲倦。主因是一月份去新加坡住的旅社,價格昂貴,雖然是主辦單位付費,我仍覺得一點兒也不必要,因此這一次重赴新加坡時,特別要了一間廉價旅社,我向來用慣廉價品。但是旅社沒有窗戶,房間的桌子連筆電也不容易放置,浴室排水狀況不良,冷氣在夜半常常停機,讓我悶熱流汗醒來,還有夜間旅客在走廊上吵嚷不歇,因此每日睡眠少到剩下3小時。一天講座結束之後,還有個案的討論與晤談,如此一週下來,身體出現了疲倦的感覺。
想到這裡,我便覺得幽默,在心裡幽自己一默:「太不自量力啦!」
在新加坡國家圖書館發表了新書,是《給長耳兔的36封信》與《麥田裡的老師》新加坡版本。發表會後,一位與會人士要我給家長與教師一句關於教育的話,我在簽名的當下,一時沒有回答。
0409桃園機場小記
清晨四點,桃園國際機場,我要去新加坡講座。凌晨2點坐計程車到朝馬站,統聯客運往機場的客運滿座,到5點才有空位。兩個月前,我也是遇到相同的狀況,原以為清明連假已過,不會發生坐不到巴士到機場的遭遇,結果又遇見一次了。兩個月前,我攬了計程車到機場,司機邊開邊睡,過收費站誤闖車道,又下錯交流道,還在高速公路倒車。這個插曲,成了我日後說笑話的段子。
今天欲搭七點40分的飛機往新加坡,我臨時又買不到車票,又搭了一次計程車到機場,這一次很順利,我在車上小盹片刻。
我41歲時,買了人生第一台車,10萬元的喜美,我將車子喚做特麗莎。車子開了一個星期,參加妹妹婚禮時,零件掉滿地,就此和「特麗莎」說再見了。一個月以後,朋友幫我找了一台21萬的富豪S40,我將車子喚為「阿貝」。
阿貝開了6年了,物超所值的一台車,除了比較耗油,實在是穩當又不容易故障,維修費也就省了不少。阿貝陪我上山下海,北起宜蘭、基隆,南到高雄。我對這台車,以及介紹我買車的朋友心懷感激。
阿貝的年紀逐漸老去,小故障出現了。日前車子傳動軸耗損了,牽入車廠維修。修了一日,車子終於可以領回家了。我進入車廠,才剛帶著阿貝離去,發現阿貝抖動更厲害了,趁著停紅綠燈的當口,我手握方向盤、彎腰側耳傾聽底盤顫抖的聲音。我察覺阿貝真的不對勁了,趕緊撥了一通電話給車廠,店家要我趕緊開回來檢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