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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高鐵站遇見千樹成林家長,閒聊最近處境,聊及青少年工作坊,家長說我真是熱情。

 

其實我自認不熱情,個性上反而接近孤獨。從童年伊始,我便孤獨慣了,父親說我從小就是孤僻的小孩,鮮少和同伴玩在一起,第一次上幼兒園時,同學都在校園裡玩耍,獨獨我坐在幼兒園外的階梯上,沈默又孤單的一個人坐著。彼時我三歲,這一幕我是有印象的,當時就讀的是板橋立德幼稚園,第一天上課就被園長的女兒咬了手指,我大概既憤怒又委屈,不願意回到班級,經常一個人坐在階梯前發呆。

 

搬到台中時,就讀練武路的中正幼稚園,多半的記憶是蹲在角落,一個人靜靜的玩沙。父親說我有點兒自閉症,從國小到國中,幾乎沒有要好的朋友,甚至不懂如何和人談話,喜歡自己一個人。不只在學校獨來獨往,童年時期,甚至缺席了大部分的家族旅遊,寧願一個人待在家裡。我至今仍記得,全家人曾到過墾丁、基隆三天的旅行,年僅十歲的我寧願一個人在家裡,當時「兒福法」還未通過,我因此得到一個人在家獨處的時光。

 

我已經忘記為何選擇一人在家?只記得自己跑到外頭野混,一個人在家讀書,其他全記不起來了。

 

我的學生生涯,乃至當兵兩年時光,都並不愉快,因為我不喜歡團體生活,和眾人顯得格格不入。出了社會工作,也鮮少和同事打交道。初進入全人任教,已經很努力和眾人交集,但大部分老師都說我是孤獨的人,很難和人連結。

 

其實我到現在還是老樣子,比較擅於獨處,或者比較喜歡獨處,很少與人聚會、聚餐與閒聊,偶而寫寫文章在網路發表,已經是最大的限度與人連結了。但我卻成了教師,需要和學生、家長與同儕互動的教師,不僅花了時間與眾人晤談,還組織了工作坊?

 

當有人說我熱情,我總是搖搖頭說,「我做這些事,只是慣性而已,我已經習慣這些了。」

 

如今思索自我,也許不僅是慣性?也許真有熱情?但似乎不是對這份工作,或者對人有熱情?其實我很冷調,並非要去管什麼閒事的那類人,也不是那種有理想的熱血人士。我對自己提問,「也許我對生命有熱情?但這份熱情本身涵蓋了挫敗、死亡、悲傷等質素,亦即使我熱情的生命,包含對『挫敗、死亡、悲傷』的熱情,我並非一定要做某些事,或不做某些事?只是這樣子而已。」

 

這個答案目前對我而言,尚屬合理,但我也不是非要讓自己安心不可,只是對自己提一個有趣的設問。但透過這樣的思索,我明白自己早年、甚至童年?喜歡一份自由與寧靜的感覺,而獨處比較自在。當然這幾年我改變了,雖然仍不大與人往來,但卻頻繁的晤談,在這樣晤談的時光中,我也可以感到寧靜與自由,所以我變得不排斥,若是和某人的晤談,我無法靜心、自由與感到自在,我應該不會持續晤談下去吧!

 

青少年工作坊的形成,僅僅在和孩子晤談之後,在家的某一個片刻,靈光一閃的發生,便將發想成為寫在部落格的訊息,僅僅如此便促成了一個團體,幸賴台灣青少年教育協進會熱情的朋友們支持,如天安、瑤華,還有前輩鮑亦君老師、王麗卿老師鼎力,宸瑄、淑慧、姝樺、雅玲、淑帆,以及諸多熱情家長的協助,使得此工作坊得以圓熟成形。

 

青少年工作坊招募的青少年,30位的名額已額滿。我和每一個孩子都晤談過了,確定了參加的人選,主要的參加資格是以青少年報名先後,以及他們意識到自己願意改變,並且願意承諾為優先。

 

若仍有青少年有意願,待一年後此計畫若可持續推行,我會請行政登記,來年必定優先晤談。

 

選入參加工作坊的青少年,只是緣分而已。正如同我在高鐵站巧遇家長,那也是個緣分,這位家長的兩位孩子,都是我的學生,男孩曾和我晤談過兩次,已經就讀高中了。

 

搭上高鐵之前,臨別前家長贈言:「需要錢,跟我說一聲。」

 

我雖知自己個性,不可能去向他人募款,但心裡仍然感激,因為若非這些有熱情的人,我這個冷調的人,也不會走到今天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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