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老鬍子對談,很多學生來了。
20年未見過面,當年的孩子們,早已不是孩子了。但孩子們的模樣,沒有太大改變,起碼,一眼就能認出來,即使蓄起了鬍子,即使帶著孩子來。
我沒感覺自己老,只是孩子都大了。
與老鬍子對談,很多學生來了。
20年未見過面,當年的孩子們,早已不是孩子了。但孩子們的模樣,沒有太大改變,起碼,一眼就能認出來,即使蓄起了鬍子,即使帶著孩子來。
我沒感覺自己老,只是孩子都大了。
我常收到夥伴的信,除了遇到困難,也有回饋自己成長。
有時是對自己覺察,學會如何照顧自己,因而有不少發現,來信與我分享。
也有在關係上的分享,多半是對話改變了、掌握了,或者深化了,關係改變了,或者呈現新面貌,分享予我知道。
R突然來電話,想要見我一面。
我與R認識30年了,相識於打工環境,R長相俊秀挺拔,內心柔軟深情,他說底層的工作,一待就是30年。
R重感情且有義氣,少分享自己私事,卻善於聆聽他人。我在打工環境生存,很少與人連結,都視之為過客,唯獨與R不然,至今30年仍有來往。
暑假過得很充實,一早起床即讀書,與孩子一起讀書,選定了自己角落,捧著厚厚的書閱讀,讀到精彩處有笑聲、驚呼聲,還有提問傳過來,早餐時分享彼此閱讀。
一天的序曲從折棉被,進入閱讀中展開,共同觀賞各種視頻,橫跨音樂、美術、科普、生物、自然、歷史、文學、電影與動畫,也共同運動一小時,只是我未參與迷藏、跳躍與積木遊戲,那是姪兒姪女自己開發,屬於孩子的遊戲,玩耍得不亦樂乎。
晚間最後的活動,則是一起靜心,回溯一天活動,在欣賞與感謝中入睡。
幾日陰雨過去了,樹雨淒迷已是昨日。
今日陽光窗台進來,幾株植物在廊簷下。日前的水氣未霑染,我動念去澆水。
細緻的陰雨天,明媚的陽光日,都是我喜歡的日子。
9月30日,有兩位好友出書,其中一位是劉繼文,我讀他的書頗多啟發,為他新書作了一序。
今年我預計邀請他來,為台中的朋友們講座,關於學思達、洋蔥數學與提問思考,讓大家更認識繼文,也認識學思達細膩的一面。
人在杉林溪,晨起在山中走一圈,正數著水杉、櫻花樹、百子蓮、繡球花、甜菊的數量比例,數著數著想起劉繼文,想起今天他書出版,要為他張貼一文。
提到了逝去的母親,對母親的期待,還有母親的期待,細節才剛映入眼簾,剛開啟一道縫隙,他身體不由自主顫抖。
當他跟顫抖在一起,眼淚就滑落了。
眼淚是什麼呢?原來是愧疚感,他不曾意識愧疚,更未意識愧疚的影響。
我慣常走的一條路,今日發現一株灌木,開出四瓣小黃花,午後秋風在陽光中吹來,小黃花挺精神打招呼,我訝異從未見過那株灌木?傍晚我在秋晚的風中,又經過那一條小路,沿途落滿水黃皮的小紫花,卻不見那一朵小黃花,我靠近細看了灌木,小黃花縮成絲捲了,躲著夜晚避著冷風。
灌木早已在路上,我從未覺察小黃花,秋天落花落葉於途,風裡花香木味亦馨香,卻未覺察小黃花於途中,小黃花挺立四花瓣,捲縮身軀如含苞,都是絕美的姿態。
女孩感覺胸腹堵住,突然間落淚了,那是一股深刻的悲傷,感覺自己存活悲哀,為什麼要活著的虛無。我請她聚焦感知於在胸腹,而不是追隨奔跑的思緒,那股思緒就是存活悲哀,邀請她去愛那樣的自己,女孩瞬間得到解放,眼淚瞬間大量滑落,她當下感覺喉間卡住,我邀請她聚焦在喉間,她的眼淚新一波出現,她感覺喉間鬆開來,感知跑到右肩抽痛,我邀請她聚焦在右肩,她感知電流充滿全身,短暫的釋放身體疼痛,我邀請她多練習專注於疼痛。
創傷真是無所不在,自從理解了ACE,才發現創傷的累積,在身體未知的疼痛。兩個月前一場晤談,厭學女孩被帶來見我,我迅速切入厭學的源頭,女孩提及父母童年爭執。在場的母親很訝異,母親都是在房裡打電話,與父親爭執不休的場景,女兒都不知道呀?女兒才說自己躲在門外偷聽。我將場景從概略、模糊,聚焦在細節上頭,女兒瞬間胃痛如絞,我問女兒還可以嗎?女兒點點頭說可以。我將細節重述一遍,將場景拉得更近一點兒,女兒的胸口瞬間痛楚,身體發抖而絞痛,我將女兒的痛楚擺盪至安全島嶼,女兒瞬間平靜下來,女兒睜大眼睛說好神奇,但我告訴她還要再盪回去,當我讓感知盪回胸口,女兒胸口重複絞痛,女兒驚訝身體如魔術變化?我則驚訝童年創傷的明顯,以及創傷的無所不在。
2012年我從托勒的書,理解如何聚焦在感知,因而得到身體的解放,自由隨之而來,因此將6A成為一脈絡,實在巧合且奇妙。
薩提爾的對話練習線上課程搶先看:「好奇」的練習,從呼喚名字開始!>>http://bit.ly/2KHdP5G
當我開始推廣「對話」,將「對話」帶出基礎脈絡,邀請大家注意「對話」,我也因此特別留意周遭聽見的「對話」,幾乎都不是在溝通,難怪出現了很多溝通問題。
我發現「對話」的必要,尤其在親子、師生、夫妻、親人與同事之間的溝通,我觀察很多親子問題,只要注意對話就會有改善。
夥伴曾經跟我分享,對話彷彿是一種運動,可以推廣到家庭、學校之中。當初我將對話獨立出來,特別在教育、生活與應對裡運用,來自於一般人不理解「對話」,尤其是孩子或學生「違反規則」、「言行不當」、「對孩子有期待」、「當孩子犯錯」、「孩子不當要求、「孩子逃避問題」時,一般習慣的方式是講道理、命令、指責,對孩子沒有幫助。
比如姐姐跟媽媽抱怨,「我最討厭弟弟了…」
你會怎麼跟姐姐回應呢?
工作坊結束了,每次參與工作坊,都有很多感動,為學員的生命故事,也為努力且認真的靈魂,我的內在亦因為學員,感到充沛的能量運轉。
將薩提爾模式,轉化為生活的對話、覺知的運用,再深一層次進入薩提爾的框架示範,是我目前進行工作坊的步驟。薩提爾的一致性要接受感受本身,然而在整個教養環境下,人們往往忽略了感受,甚至抗拒感受的存在。
近幾年來我在寫作班教書,有一個現象很特別,即是孩子應對自我感受,選擇忽略或者逃避,這兩年比以往更多了,這是我的觀察。
女孩因為懼學不知所措,但女孩也不想與我談話。大抵懼學的孩子,看見人會有很多焦慮,又怎麼會來見面呢?
我邀請女孩媽媽先來,因為孩子應對世界,最原初關係來自家庭。未料媽媽來的那一日,女孩也跟著姐姐來了。
時間已經一年半之前了,我對於當天的情景歷歷在目。
大雷雨降在吉隆坡,一陣陣霹靂的雷電,隨暴雨降在食堂外頭,駭人的力量如憤怒的能量,不斷傾洩而下。
我想起乖女孩娜娜,她是資優班的學生。好多好多年前,她出現拒學的狀況,父母讓她來見我。她拘謹有禮貌,過度的謙恭和善,與我有著疏遠的距離,她沒有自己的感覺,看得出犧牲了自己的情感,只是為了取悅他人,尤其是取悅父母。
她感覺不到自己的感覺,但是她不認為這有問題。她考試第二名、第三名,失去了第一名的光環,她有了拒學症狀,卻不知道自己的失落與悲傷。
和朋友聊起苦日子,「苦」沒完沒了的日子,不知道怎麼樣過下去…
我的學生時期太漫長,因為重考太多年,日子在荒蕪中重複。那種荒蕪不是重重一拳的苦,如一張從四方罩下來的網子,所有的心志力量都困住了,難以想像我曾被困住那麼多年。賴床、打電玩、閒晃,知道目標在前方,卻是這麼遙遠,想不自責真是天方夜譚。
23歲上大學太老了,不許自己向家裡要錢,每天忙著去打工。我很想像同學一樣,有更大把的時間運用,不必下了課之後,每天趕著打卡上下班,因此工作一陣時光,內在有一股厭倦感佔據,最終狠狠地將工作辭了,直到我又感受經濟的壓力,重新找了新的工作。反覆更換工作的日子,大學畢業也未結束,因為厭倦感的膨脹,如潮水般來去在生命循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