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放教育空間

日子過了中秋，秋光正是靜美，空氣中草木氣息，正悄然豐富轉換，土地餘氣如蒸鍋揮發，帶點兒涼薄的氣息，夾雜石榴成熟的韻味。
 

即使臺灣處亞熱帶，季節的推移仍有變化，從日落時燦爛光影，到水黃皮綠葉轉黃，黃葉落盡開了紫花，傍晚群聚的外來八哥，也好像懂得季節，漸漸轉移陣地，喧囂之聲稍稍弱了。
 

從飛機上、旅館裡，到家中秋季的窗外，大部份時間閱讀與回饋，夥伴們交來的對話，推敲他們對話的脈絡。

學員在回饋時，寫了一段文字，以便利貼呈現：「我聽到我的價值，我決定。這讓我感到恐慌，我不知道，我可以決定自己嗎？我可以嗎？可以我說了算嗎？」
 

關於自我價值，這樣的問題，我已經常聽見。在我的腦海中，那彷彿孩子，仰起頭問大人，露出純真的神情，問是否有權力？拿屬於自己的東西？

家裡需要修繕，工頭前來探勘，向我匯報價錢。
 

我對工頭說台語，他回應兩句台語，隨即轉換成國語。來回幾次交流，我好奇他父親籍貫，是否1949年來台老兵？
 

果然如我所預料，他父親9歲被抓走，當了一個娃娃兵，身高比槍桿還矮，1949年跟隨軍隊到台灣。

童年緊鄰旱溪居住，旱溪是個寶藏，好長一段時間，佔據我的回憶。
 

雨季旱溪發大水，沿著溪岸撈漂流木，枯水期到溪裡捉魚，一般流水的季節，躺在大石頭上看雲，溪裡有各種植物、鳥類、蛇類、昆蟲、家禽的蛋…
 

溪裡的魚是我的愛，巴掌大的鯽魚、溪哥、鯰魚、鯉魚…，還有石頭上滿滿的蝦，那是取之不盡的寶藏，攔砂壩季節裡的綠頭鴨，則是我遙不可及的夢。

      A來問一個問題，關於她去幫母親，幫母親處理事務，還有，每個月給生活費。其實她並不認同，關於母親處理事務的方式，還有用錢的方式，但是，她仍然每個月都幫忙。
 

怎麼還想這樣幫母親？A說自己沒辦法，因為，不去會有罪惡感。
 

前幾天母親住院了，夜裡我過去探視，她從血氧70回升，難得精神又好了起來。我坐在床邊閒聊，聊她該如何面對？她心態怎麼調整？
 

我明顯感覺她願意，願意好好的活著。

年前進行工作坊，對象是大學生，推廣情緒認識，以及對話練習。
 

進行三階段述情練習，Winnie自願上台呈現。

帶大學生工作坊，邀請他們大膽提問，不用問出好問題，請他們隨意提問。

好問題固然重要。

KJ打電話約我吃飯，他有位好朋友FEI，經營一家出色的餐廳，讀過我多本的著作，期待有緣能相聚用餐。

KJ長年幫我處理車務，也是40餘年的同學，我沒考慮就答應了。

與H約了見面，請她幫個忙。
 

H雖然笑臉迎人，但是感覺凝重，原來，她父親身體欠安，常忘記人事物，走路也常摔倒。
 

H剛去看父親，這陣子她常回去，她形容自己一顆心懸著。

氣溫稍低那幾日，身體受了風寒，還有一些瑣事，意外地就發生了，但那也只是生活一部份。

剛好有人送貝果，近來我少吃三餐，但冷貝果熱咖啡，配上日曬蕃茄醬，滋味實在很迷人，尤其陽光透窗而來，照在一幅抽象畫上，那片刻的靜謐太美，身心竄流著感動。

我突然想起瑞蒙‧卡佛，他的〈一件很小很美的事〉，我記得收錄《大教堂》，我還鍾情於文學的年代，文友高翊峰曾買多本，翻譯較佳的版本送我。

我腦袋裡浮現出舊文，多年前張貼的文章。

大概是街頭看見遊民，在冬日的街頭瑟縮，有時候覺得快不行了，不忍多看他們幾眼。

接受溫哥華電視台專訪，談到了一個案例，最近在認證班課程，我也提了這個案例。
 

夥伴O當時在現場，課後寫了一封信來，我徵得她的同意，將字句整理了一下，列在下方分享出來。

E的父親近90歲，他年輕時樂觀健康，教師退休後樂於生活，下棋跑步參與社團，將日子過得精彩。80歲都還在跑半馬。
 

我見過E的父親，70歲時猶如40歲，皮膚光滑充滿活力，對待晚輩非常客氣，充滿著包容與理解。

人生總有衰老時候，E父親生了重病，經歷了一場場化療，他仍舊堅毅的面對，E說他充滿樂觀自信，我聽了感到無比敬佩，他是我眼中的典範。

母親年前住院，血氧降到了80，幾乎都是昏睡狀態，醒著的時刻，看得出很不舒服。出院後仍須機器，所幸依賴時間不長，還可散步與人話家常。
 

我囑她練練氣功，並且遠離煙害，她都點頭聽進去了。
 

前幾日去探望她，詢問氣功練得如何？

跟一群對話夥伴上課，已經完成四季課程，暫時告一段落了。
 

四季課程上得斷續，用了十個月時間，彷彿誕生了新生命。

我的童年記憶裡，親友們沒人養寵物，鄰居家養寵物的也少，多半豢養雞、鴨、鵝、羊、牛、豬…。

大人豢養的家禽家畜，若真的送上了餐桌，眾孩子都拒絕下箸，我的鄰居會哀傷哭泣，拒絕跟他們父母說話。

收到了一箱包裹，搬起來非常沈，還以為誰寄了水果？一拆開看竟是簡體字《心教》，總共寄來了10本，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？

我查找了書櫃裡的《心教》，一共有四種版本，其中三本是簡體字。

上一週去探望母親，為她帶上年節用品，與母親閒話家常，問問姨舅們怎麼過節？需不需要添購食材？

我們在廊簷聊了一陣子。我瞥見一煙灰缸，上頭有一長截香菸，靜靜擱在黑色煙缸，沒有任何的煙火燃燒。另一旁的胖阿姨，手上的菸正被吞吐著，我心裡歎了一聲氣，揣想著母親仍在抽菸？

我沒有多問母親。她說自己戒煙了，我若多言也無結果。兩年前她心肺衰弱，送了一次急診住院，不適合再吞雲吐霧。但煙癮也許難斷？即使健康受威脅，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