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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老師約翰‧貝曼,在薩提爾著作重新出版的前言,提及自己第一次上薩提爾的課程,寫下一段話:「薩提爾留給我的第一印象,是在晤談中不斷向來訪者提問,就像是蘇格拉底的化身,不過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,這些問題通常都聚焦在體驗層面……那時,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魔力,而不是她的技術和方法。」
 

我第一次見老師貝曼,第一印象也是他的魔力,我才一頭栽入學習薩提爾模式。
 

我將薩提爾運用於教育,以及親子互動上。

 

很長的一段時間,我講述一致性,發現一般人不能完全懂。其實我的老師貝曼,曾說有學員專訓兩年結束,還問貝曼何謂一致性?可見一致性的體驗不易。
 

後來我開始現場示範,在問題中如何一致性對話?觀眾因此紛紛要求,能否錄下對話的影音?但這牽涉隱私顯然不易。且一致性對話,看起來令人驚訝,卻也不容易學習,關鍵在自己內在。
 

從2016年底開始,我開始著手書寫「對話」,刻意將「好奇」成為對話主軸,從外在的對話提醒,亦能逐漸讓人產生新體驗,改變互動的要素。從2017年7月開始,我在工作坊的呈現,將冰山與個人年表交錯,再置入對話的脈絡,導入刻意練習、將「創傷」、「腦神經科學」運用詮釋冰山,形成一個較清楚、較易理解的框架,導入體驗性的活動與對話,這個框架我將運用好一陣子吧!這是我原本打算明年二月,為學思達教師第二次三天培訓所開發,但已經在近期不斷使用了。
 

我翻閱精神醫學資料,過去處理病人自殺念頭、自殘行為,不是瞭解造成病人無助的原因?而是想要解決症狀,這與教育現場的狀況多像?過去多半想處理孩子「偏差」行為,或者非理性原因造成的分心、浮躁、不安等狀況,而不是探究這些狀況的原因。
 

對話中通過好奇,就是探索的一部份,也是對「人」關懷的一部份,因此我導入說故事時,也要引發孩子的好奇心,和大人的好奇提問交織。
 

然而遺憾的是,熟悉感、成見與規條是好奇心的敵人,我們判斷對方、或者熟悉了對方,認定「那個人」與腦海中版本定型了。若是我們對親近的人失去好奇,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僵化了,也可能以看不見的方式,不再想認真傾聽答案,關係就會產生質變。
 

在對話中好奇,就會讓孩子感到被接納,往往問題就會舒緩。當然好奇的前提,不是以諷刺、逼仄,或導入自己期待的方式進行。
 

昨天在新加坡的講座,現場有位孩子被我邀上台,我請孩子提出想問大人的問題,請大人以好奇的方式,與孩子進行對話,再請孩子為大人打分數,這樣的對話是否滿意?大人沒有給予答案,只是關心的好奇,孩子給予大人的滿意度,都在七分以上(滿分十分),即使大人對話未聚焦,孩子也給予大人很好的回饋,可見好奇導入教育裡,是很好的一劑良方。
 

孩子最後問了一個問題:「為什麼大人不能讓我們多玩一點兒?」


 

在場的教育前輩,學習薩提爾模式多年,很大方上前展示一段對話,他對話完之後,我再接著和孩子簡單對話。
 

我最後和孩子對話,我以記憶紀錄下來:
 

我:「你說的大人,是誰呢?」
 

孩子:「爸媽。」
 

我:「最近有發生這樣的狀況嗎?」
 

孩子:「有呀!前幾天他們不讓我和弟弟妹妹玩。」
 

我:「以前呢?他們讓你玩嗎?」
 

孩子:「一二年級的時候會給我玩,三年級以後就不會了。」
 

我:「發生了什麼事呢?他們不讓你玩?」
 

孩子:「他們要我寫功課。」
 

我:「你的功課有寫完嗎?」
 

孩子:「我希望寫功課中間,玩的時間能長一點。」
 

我:「希望多久呢?」
 

孩子:「30分鐘。」
 

我:「你寫功課會寫很久嗎?」
 

孩子點點頭。
 

我:「發生了什麼事呢?功課寫很久?」
 

孩子笑了笑,聳聳肩。
 

我:「你寫功課會分心嗎?」
 

孩子點點頭。
 

我:「你喜歡寫功課分心嗎?」
 

孩子搖搖頭說:「不喜歡。」
 

我:「你想要改變分心的狀況嗎?」
 

孩子:「想!」

我:「如果我有一個方法,能讓你寫功課不分心,你想要試試看嗎?這樣你功課寫完,就能完很久嗎?」
 

孩子點點頭。
 

我的對話示範到這裡,沒有要為他的分心深入,因為起碼要再進行30分鐘以上。但是在台上的鄧祿星老師,很好學且熱情的問:「那是否一定要懂得不分心的方法?才能幫助孩子?」
 

我在《心念》一書,寫過如何幫助孩子讀書,如何專注學習?如何進行壓力冥想。這是幫助孩子面對課業,面對自己功課時的程序。
 

然而,若不會解決分心的方法?對話中的好奇,是否也能幫助孩子?我的答案是肯定的。在對話中,好奇孩子什麼時候分心?他有覺知意識嗎?他分心的時候,會做些什麼事呢?當他知道該專心了,他有不分心嗎?發生了什麼事,意識到分心而未專心呢?他不是想要專注嗎?他需要怎麼幫助自己呢?這樣的對話,讓孩子覺察、意識、聚焦且逐漸體驗分心,就會帶來不同的面貌。
 

這些好奇的對話,有助於孩子覺知。對話帶來覺知,就是改變的開始。
 

鄧祿星老師問孩子,這樣的對話之後,對你有幫助嗎?
 

孩子點點頭說:「我會想要專心。」
 

貝曼提及薩提爾的初次印象,「在晤談中不斷向來訪者提問。」
 

此刻我將提問方入對話脈絡,並且讓人們刻意練習,也許從不太好、不受用的提問開始,漸漸的意識到如何好奇,提問就能越來越好了。當提問越來越好,也就容易進行體驗性提問,那也是我融入閱讀的方式,呈現於《閱讀深動力》的內涵。
 

這這幾天我在新加坡,看見眾多好學的家長與教師,一旦開始意識到如何好奇了?對話的美麗於焉展開,一段新的關係也就形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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