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文班邁入第四季了,所有的教材都已編完,未來,僅需按照各年級勾勒的目標,以及不容易落實的課程修正,便告完成。三季以來,孩子的作文絕大部分朝著理想的方向發展,在解放孩子「文字能力」的實踐過程中,找到了西方的教育理念,佐證我們的想法,耙梳出一個清晰的作文教育方向:即小一至小三(7~9歲),以奇幻文學為主軸,廣闊開發他們的想像與敘事能力,小四開始,增加與經驗世界連結的題材,上課時,教師以深刻與豐富的語言,擴大孩子的感受能力,小五、小六則豐富思維邏輯與打開知識的視野。從孩子們上課的情景,進步的歷程,讓我在上課及改作文時,都充滿著奇妙的感覺,頻頻嘖嘖稱奇。

過去在全人中學,老鬍子的繪畫課程,孩子的繪畫能力,普遍向上跳躍三至五年,成虹飛老師的研究計畫中指向:除了老鬍子的授課方法之外,還有全人鬆軟的環境使然。

這一次和耀明等人設立的「千樹成林」作文班,孩子的寫作、思考、故事能力也普遍往上跳躍:「原來寫不出作文的孩子,能大量書寫;寫作的能力大量往上提升;普遍喜愛上作文課。」

我在「我寫不出來」提過的珊珊,文字、故事越寫越精彩,甚至寫到下課了,都要我不要吵她,她要完成文章。相對於剛來的情景,三季之間,天差地遠。珊珊的媽媽告訴我,她在安親班、學校的老師都稱她轉變了,變得專注學習。我很好奇,並且保留:「這是每一週上一次課的作文班改變的嗎?有這麼大的魔力嗎?」

同樣在「我寫不出來」的芊芊,同樣對書寫有了自信,每每在下課前便完成一篇質量均優的文字。

然而最讓我感到神奇的是,所有的孩子們,普遍說來,故事編得極好、文字感情極細膩、思想也有深度。而他們只是每週來上一次課而已。

這是怎麼回事呢?作文班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?令我難以置信。

上個月,也在台中教作文的詩人嚴忠政來作文班,聽了四年級所書寫(刊登在前兩篇文章)「雨的遺書」,一聽題目,便直說了不起,聽到內容,直說:「這篇文章肯定可以出書了。」

我和嚴忠政交流上課的想法,嚴忠政直說:「這樣上課是對的啊!只是,如何能說服家長?學校?」

我則搬出作文班孩子在外參賽的成績,表示大部分可以符合主流價值,顯示了外在的環境並非僵直不化,也有真正欣賞孩子作文的能力。

詩人再度問我,那些寫得好的孩子,是否本就文章很棒?這答案我無從考證,但是可以說明的是,很多孩子是不愛寫到愛寫,不會寫到會寫。例如「雨的遺書」一文作者,剛來的時候,嘟著嘴跟媽媽生氣,絕對不上作文班,卻在一堂課後,完全改變想法,他說以前作文很「爛」,老師從未稱讚過他,但是上個月卻唯一代表國小班級參賽。

另有一位小說家,看了孩子的文章,直搖頭:「這文章,我要不是親眼看見,絕不相信孩子能寫出來,還以為是你修改過的。是怎麼教的?」

怎麼教的?嚴格說來,我其實沒有教他們,只是將能力還給他們而已。

我想到過去在全人帶的孩子,有得過社會性文學獎、投稿報紙刊登、雜誌刊登…。但我什麼也沒教,只是解放他們的能力而已。

這些問題,我還有待慢慢思考。

根據我所言各年級勾勒的架構,我在這兒選出手邊第四季第一次上課,三個級別的文章刊登,也許在文章結構上不嚴謹,但可看出他們豐富的寫作能力。他們都是在三十至四十分鐘寫就,我除了些改錯字與標點外,盡量不更動他們的文字。

尤其六年級的「夢」作者,第二季才來作文班,在此之前,他在別處上作文。但媽媽說他寫作很平板,也不愛寫。但是第一堂課寫作時,滿紙盡是「荒唐言」,皆是不堪入目的不雅文字,但三堂課以後,在作文的互動間,他的文字以不復見不雅文字,而且經常有深刻的表現,爸媽皆認為他的文字長進太多。

然而,這些例子,一點兒也不特殊,在千樹成林的作文班,比比皆是。

但我這樣呈現,恐有「老王賣瓜」之嫌,但我真的很滿意孩子的表現,還很高興學生非常樂意來這兒上課,我相當滿足。我期許自己能將上課架構與內容,清楚整理出一個脈絡,看孩子們發展的原因,也許能進而影響目前的作文教育,也不一定。


透明人(二年級)

我有一只隱形戒指,是一個怪怪又有點兒瘋癲,腦子神經病的怪叔叔給我的。

有一天,我把他戴在手上,一開始我還不知道它的魔力,當媽媽看到我時,大叫一聲:「啊!你的腳為什麼不見了?」我往下一看:「啊!我的腳真的不見了。」

之後,我發現全身上下都漸漸不見了,後來我才知道它是一個隱形戒指。

我從以前就想成為億萬富翁,我想我的夢想要成真了。我只要看到扒手拿別人的錢包,我就先過去,把裡面的錢拿個精光,再把空錢包還給扒手。我可以隨心所欲不用花錢就可以吃、喝和玩。

但是我這樣到處犯法,是很不好的,所以我就用榔頭把戒指敲碎,丟到火裡去了,以防有人利用它犯法破壞社會的安寧。

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,不要想利用別人的東西,來佔便宜。

起風的時候(四年級)

起風的時候,我們都會有一些想法,也許是快樂的,也許是難過的;也許是悲傷的。不管是怎麼樣的心情,都藏有一段美麗的故事…

在秋風的吹拂下,我帶著傷心的心情,離開了學校。想著書包裡的成績單上,大大的「丙」,不知道媽媽的心裡會怎麼想?是生氣嗎?是放棄我嗎?

我心裡七上八下,秋風的感覺凶猛了許多,有如刀割般,我的心,好痛。

呼!呼!呼!風中,感覺夾雜著同學們不屑的語氣:「你看,是那個考全班最後一名的笨蛋呢!」「我告訴你喔!那個XX考全班倒數『第一』呢!」語氣中的「第一」顯得特別刺耳。

秋風呼嘯而過,像在安慰我,卻又像在嘲笑我。我好想走進風中,像沙子般消失不見,這樣,就沒有人會掛念我了,或許,還有人會因此而樂不可支呢。不知不覺,已經回到家了,我硬著頭皮走進去。媽媽看完成績單,只是淡淡的對我說:「別氣餒,下次再加油就好了。」雖然只是一句話,卻讓我重拾信心,想再努力一次。

窗外的風,這時卻像一位支持者了,鼓勵我,也像是和我一起努力的朋友。這一刻,我的感覺是:有風真好。

夢(六年級)

有些人,為了獲得自己的夢想,去追求虛幻的夢,卻在虛幻中,去追求夢中的現實,使人們失去自我,成為一個無夢想的人…

在人生中,人都有自己的夢想,要用雙手去捕捉。但當你無法捉住它,往往會「作白日夢」完成自我,卻迷失自我,成為無夢想的人。我的一個朋友就是這樣,他的名字叫「阿固」,他個性善良,活潑好動。

我從小與他一起長大,自然互相瞭解,但自從他喜歡班上一個女生,便在上課常常看著她,做事不認真,不再是真正的他。他一生的夢想,便從此決定了,他要使她愛上自己。阿固天天送她貴重的禮物,但她絲毫對他不感興趣。有天,她不愉快的說:「不要再送我這些垃圾了,我對你沒興趣,不要再來煩我了啦。」

阿固聽了很難過,轉身跑出教室,坐在角落默默的哭。我走過去安慰他,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,因此我離開,讓他獨處。但是當我再次來到那兒,只看見地板上悲傷的淚痕,不見他的蹤影。於是,我決定去尋找他,公園、書局、電影院、運動場,都找不到他。我踩著失望的步伐回家,走著走著,我突然看見一個人臥倒在夢的商店門口,手上拿著一張照片,那個人的臉好熟悉呀!

「喔!是阿固啊!」我驚呼,他上上拿著所喜歡的人的照片,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,他似乎在作夢,在夢中追尋夢想,但他無法再回到真實社會,完成他的理想,因為他只能活在夢中了。

唉…人們都有夢想與理想,要坦承面對,而不是用虛幻作夢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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