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的旋律是車聲,輪胎碾過水溝蓋,這是個婆娑世界,馬路反覆哼著未懂的歌。
我的車也駛過水溝蓋,這旋律我記下了。工作坊結束了,我感覺靈魂深刻,心亦飽滿的狀態,學員生命的堅韌、愛與包容,如旋律震盪在周身。
Y猶記工作坊的旋律,只是還未解其中緣由,寫訊息問我V的變化?
V的臉龐陰鬱,如悔心人穿過歲月,動輒轉身掩面而泣,為何第三天褪盡陰鬱,盡是輕鬆明亮光景?
那是演的一齣戲?還是一種魔法使然?你不是僧侶亦非道士?
Y追問著其中的秘密。
人生可以是一齣戲,意志可以決定如何演?魔法棒也在自己手中。
主辦人趨前附耳,稍來關注某某某某,其中包含關注V。附耳的關注,如聽一場雨聲,我會留意雨勢,甚少去接雨水。
未料下課V來了,來問我交付的功課,她一旦意識自己當下,眼前便籠罩著黑,胸口便悶了起來,一旦關注那股悶,悲傷情緒不斷湧現,一旦關注那悲傷,「自責」便升起給予震撼,她內在經歷巨大痛苦,難以為繼且無法消停。
「自責」在冰山的「自我」層次。
我請她先決定,決定不自責。
V停頓甚久甚久,時而掩面哭泣。
內在發生了什麼呢?
V說自己做不到。
「做不到沒關係!先決定『不自責』」
即使如此,V亦難以決定。
我要知道她要去那裡,我不願意像個司機,摸黑找路不知去那裡。
她也要知道自己去那裡,而非亂闖亂撞。這亦是POSITIVE,我要問她想要什麼?而非不要什麼?
我只是等待而已,一如等待一朵花開。專注等待花開,需要安靜守候。
我簡單問句,再停頓讓她經驗情緒。
自責便是責備自己,負責不需要責備。自責是心上的一把刀,拿不下來亦無妨,決定要拿下來就是。
她不寬宥自己,不願意接納自己犯錯,那就未看見生命歷程,那是童年受的應對使然。
我調度她的資源,她不常責備別人,但卻常常責備自己。
我調度她的信仰,她心中的觀音菩薩,是否願意接納這樣的她?
她哭泣的更哀傷,臉龐掩得更低更低。我知道陽光露臉之前,需要傾盆大雨釋放。
我只是靜靜等待。我深信她心中的菩薩,也會一直等待。
我調度她的期待,冀望孩子自責或不自責?她可以做給孩子看。
她逐漸願意了。我確認幾次,她逐漸肯定了,如雷鳴漸次放大。
我要她說出來,我引導她說出。那也是一個關卡,她暫時說不出來,需經歷情緒層疊,那是很真實的狀態,我只消陪伴就夠了。
她試了幾次,也說了幾次,終於比較能說出。我邀她撫著心說,引導菩薩的光與慈悲,她的眼淚細膩但少了抖動。
她說比較能看著菩薩了。
隔天我刻意邀請她,分享昨天的歷程,以及前晚的功課,她的神情明亮,娓娓訴說自己的變化。
我為她的勇敢與堅韌驕傲,也為她的愛感動。
愛自己,先決定。
Y說為何先決定就行?
至少知道去那裡呀?不會一直繞圈子,一直抱怨:怎麼這樣?
Y說自己似懂非懂。我答應Y寫一篇記錄,因為沒有任何的事件,只是調動內在,確定意識的方向而已,給夥伴們參考,亦留下V真誠且勇敢的歷程。
- Jun 29 Mon 2020 12:46
「先決定,要去哪兒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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