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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兩天我要與輝誠對談,只是地點在洛杉磯。主辦單位為了促成這場活動,應該用了不少的力量,我看當地夥伴買票、贈票、大力推動,心裡很多感動。海外要舉辦演講本就不易,即使我與輝誠碰巧都在美國,但是當地聽眾並不熟悉我們,因此即使講師來了,聽眾並不一定捧場。
 

與輝誠對話好多場了,從南京一起出席活動,到台東均一、台中育英國中、靜宜大學、親子天下直播,還有大陸同台對話,每一次都感到很愉快,因為輝誠善於主持,不用我太費力思索,輝誠就能掌握全場,我只要管控一下時間,核對一下輝誠是否回答到位?其他就看輝誠的演講與住持功力,每次都讓我很享受。
 

九月份我們在台北也有對話,乃因八月底我與輝誠合作出書。關於學思達與薩提爾的連結。
 

我與輝誠各寫一部份,我寫了將近65千字,為了統整起見,請編輯費心幫我們整理,刪掉了三分之一以上的文字,主因我與輝誠會有重複,且過去可能在其他書中提過,編輯需要刪修整理,這是不容易的大工程。
 

書中刪掉的部分,有一段是我的求學經驗,談我認識與支持學思達、強調師生互動的理由,因為寫得稍嫌繁瑣,也可能有點兒重複,書中沒有收錄,我剛好可以分享節錄的一段,只是文字還未細細整理。

 

我從幼兒園入學,一直到大學畢業,漫長的求學生涯,很多畫面歷歷在目,我檢選自己的學生記憶,檢視課堂與師生互動,從小可見影響甚大。
 

從幼兒園時期開始,師生互動畫面仍記憶深刻,對我的影響可能已經存在。
 

我幼年居住在板橋,父親對我的成長有所期待,三歲即送我進入幼兒園上學。第一天去幼兒園,唱遊課老師彈鋼琴,學生聽著鋼琴樂聲擺動身體,園長女兒與我肢體碰撞,突然咬我手指一口,我立刻將女孩推倒在地。園長並未安慰我,反而斥責我的不是,當時我應該充滿生氣、委屈的情緒吧!我小小年紀便懂得賭氣,自行走到教室外,在門口的階梯上坐著,再也不進教室了。園長亦刻意將我冷落,隨後才來要求、命令我進教室,我不想再與老師連結,終日未再進入教室,直到父親接我回家。
 

此後一個星期,父親天天送我到幼兒園,但教室外的階梯就是終點,我不願意再踏入教室。園長對父親表示,我的個性執拗,要好好的教導。父親後來常提此事,說我自小疏離,與人格格不入,竟每日在階梯上坐著,孤單又彆扭的身影,父親常說看了就掉淚。
 

關於我不進入教室,在階梯前坐著的狀況,按現在的說法也算是「拒學」!園長說我過兩天就好了,一定乖乖進教室學習。事實上我坐在階梯上一週,每天從上學到中午放學,階梯就是我最後的「堡壘」,直到父親忍不住了,不再帶我去幼兒園,不再相信園長的「專業」意見。
 

我的童年頻繁搬家,父親為省一點兒租金,從板橋搬到苑裡,從苑裡搬到台中,期間不曾再就讀幼兒園。直到5歲時在眷村租屋,附近有一所幼兒園,父親送我們兄弟一起就讀。幼兒園的爬竿與沙坑,至今仍歷歷在目,課間的點心時光,每個孩童都有兩片餅乾,我總是很珍惜的品嚐。
 

課堂的上課畫面,只有一幕永遠記得,有一堂課是剪紙再拼圖,每個孩子都有畫線的彩色紙,老師在講台上每個步驟講解,要小朋友照著老師的指示剪。我個性較急促,且常自以為是,不等老師下指令,我已經朝錯誤的方向剪下,我懊惱的趴在桌上哭泣,身旁的老師過來安慰。
 

我沒有停止哭泣,但是感覺老師很溫暖。我永遠記得老師的溫暖,我曾趴在老師腿上,讓老師掏耳朵,我喜歡那所幼兒園,喜歡幼兒園的老師。
 

小學時期的老師,我記得三年級的鄭蓮足老師,門牙不大整齊,對學生關懷備至,我曾聽她向父親稱讚我,我在她的課堂一向乖巧。鄭老師轉走那一學期,全班趴在桌上大哭,老師也哭得很傷心。
 

四年級的老師喜歡批評人,學生家長都在課堂被批評,包括我的父親也被他在課堂裡批評,她的課堂我挺調皮。
 

五、六年級我轉學了,導師是男性的吳老師,上課時頗與眾不同,他讓我們討論、上台報告、上台說故事,至今我仍然記得討論的議題,報告的主題大綱,實在不可思議。
 

吳老師從學生的報告、說故事裡,發現我擅長說話,培訓我成為朗讀、演講與閱讀的好手,代表學校參加比賽。但我曾帶彈珠上學,又不寫回家功課,被吳老師處罰半蹲,一蹲就是兩節課,我因為惱怒而上課不想專心。
 

吳老師對我有一定的啟發,他後來遠走美國求學,回台後在教育大學任教。
 

中學六年的課堂,如同煉獄一般難熬,課堂大多是放空狀態,只有會說故事的老師,我仍保留一些興趣,除此之外,沒有特別的上課形式。但有幾位關懷我的導師,對我的生活幾句問候,都讓我擁有溫暖的動力。
 

但是無趣的課堂是個罩門,老師沒有方法讓學習變得有趣,嚴格說起來,這當然是學生的責任,但身為學生的我,除了要求自己努力之外,也別無改善的方法,因為分心、煩亂、無奈、怠惰,提不起興趣,總是圍繞著我。我猶記得高一的數學老師,深怕班上同學被當掉,某一次期終考試全是選擇題,「用心」的將答案譜成小蜜蜂樂譜,選擇題的答案即是樂譜,要我們不要全部答對,讓全班都免於「被當」之苦。老師也不想為難學生,學生亦想好好學習,但是有什麼好的方法呢?
 

大學我選讀中文系,是我最感興趣的科系,但是課堂亦讓我乏味,我總覺得課堂和自學無異?我記得一位搶手的國學大師,一個班級80人選修,我卻屢屢打瞌睡。國學大師上課講解「陶淵明詩」,要我們背誦一百首詩,我在課堂分心之餘,和鄰座同學聊東道西,大師大概忍無可忍,下課時刁著煙斗對我警告,若不想學習請離開課堂。
 

我因此蹺課近一半課堂,卻有深深的罪惡感,亦覺得問題在於自己,即使進入大學課堂了,仍無法專注於課堂學習。但大師對於我尚算寬容,考試亦容許我自由答題,即使我考卷天馬行空,甚至是胡說八道的創意,大師都給我一份空間,在分數上給我好的回饋。因此隔年我慎重選了大師的課程,那是我喜愛的「蘇辛詞」,我勉強自己坐第一排,發現老師的故事頗有趣,亦背誦了近百首詞,那一年我高分過關。
 

大學我曾選修「現代詩」,有別於傳統課堂,老師善於讓同學發問,讓同學分組討論與報告,也讓同學課後分組討論,那是我大學生涯收穫最多的課程,至今我都維持讀詩、寫詩的習慣。除了「現代詩」課堂之外,其餘課堂雖然乏味,但是老師私下的鼓勵,詢問我課業如何?指導我論文與寫作,也讓我有自學動力,比如散文、小說與史記老師,也許是師生關係使然。
 

綜觀我的求學生涯,教師授課的方式,以及教師與我的關係,對我的學習有著正相關,這些經驗證諸我的教學觀察,似乎亦是同樣的結果。
 

除了師生關係的良好互動,教師的授課方式對我最有啟發的是:說精彩動人的故事、善於引導學生發問、讓同學深入討論、讓同學表達自己意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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