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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長耳兔:


你最近好嗎?是否還在徬徨與焦慮?這幾天,常想起你深鎖的眉頭,不快樂的表情,想著想著,便想寫一封信,為你送上一點關懷,還有談談上次沒有回答你的問題。

上回你問我,應不應該上大學?我沒有給你答案。

長耳兔,你知道我也是這樣,總是沒有答案!或者說:永遠沒有最好、最正確的答案。

但你的心境我瞭解,擔心考不上理想的大學,又不想花時間準備無聊的功課。那種飄浮在空中的感覺,彷彿日日啃蝕心靈,揮之不去。你聽聽我的經歷,也許會比較釋懷,便知道自己並不差勁,也不孤單。

我18歲的時候,也面臨升學的徬徨。高中畢業後,聯考只考了183分,距離當時的最低錄取分數340分,還差一大截。怎麼辦呢?我想上大學。雖然不知道上大學有什麼好?但我模糊的認知裡,認為不上大學很遺憾,未來在工作、學歷和我的心靈上,都會有缺憾。而且那時候,我還不清楚自己的未來,到底想要做什麼?

我去補習班了,擠在狹小的教室裡,幾乎讓我窒息。老師講他的,我想我的,腦子裡想的都是交女朋友、緬懷逝去的情感、自憐自傷,還有告訴自己:我應該要努力了。

我很沒用吧!就在這樣的徬徨中,走過青春美麗的18歲。

長耳兔,你一定猜得到,我第二年的考試成績。我進步了,考了210分,仍然沒大學可念,只有沮喪和自責充滿內心。我無法提起勇氣,再考一次大學,因為我害怕失敗,對自己失去信心。

我處於是否要再次補習的徬徨裡,舉棋不定。最終,我向家裡要了五千元補習費,但沒有去補習。我想,與其去補習,不如自己唸書。於是每天背著書包出門,到圖書館唸書,念得卻不是考試的教科書,而是亂七八糟的課外書,我還去看電影、發呆、和朋友玩在一起,但我很不快樂。

五千元很快被我花完了。為了不讓家人起疑,我仍舊每天定時出門,瞞著家人,去工廠上班,一天賺300元。

那一年,我考試又進步了,考了217分。父親對我很失望,親戚甚至說了:「如果阿建考得上大學,我的頭就砍下來,讓你當椅子坐。」這樣難聽的話,都無法激起我的鬥志,只讓我陷入自責與哀傷,因為我無法掌握自己的意志,只好讓命運掌握我。

長耳兔,不知道我的心情,和你有沒有相似之處?我懷著失望、沮喪和對自己的憤怒去當兵了。

當兵的時候,在既孤單又無奈的日子裡,我幻想了很多景象:我喜歡的人對我的鼓勵,假裝他們能理解我。我透過這些景象,釋放自己的難過,安慰自己。

我還想起童年的一幕:家後面有條大河,要到對岸,只有一條小橋可過。有一天,我們到對岸去玩,下起大雨,洪水將橋沖走了。

沒有橋,我們回不了家了。要回家,必須冒險,扶著攔砂壩的欄杆穿越河水,否則必須繞道走兩個小時,才有橋可回家。

長耳兔,你會怎麼選擇?

我的鄰居阿木,對著河水舉棋不定,開始抱怨自己的運氣,抱怨天下了大雨,抱怨為什麼要出門?想如何過河最好?

我和其他同伴,有的開始涉水,有的繞遠路,最後都回到家了。最後仍看見阿木留在對岸,一邊抱怨、一邊想方法,最後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
我驚覺,阿木面對事情的態度,和我考大學的焦慮很類似。

Just do it,這是我從廣告詞中學來的,只要去做,就對了。

但阿木也許要反駁:「有啊!我有在想方法,那也在做呀!我對著河水哭喊,看有沒有人幫我?」

長耳兔,也許他講得有道理,對著河水哭喊,如果也算是一種「做」的話,和下面這個故事有點兒像:

夜半時分,警察看見一個男子在街燈下趴著摸索,好像在尋找什麼?警察問他:「你在找東西嗎?」

男子說:「我在找遺失的鑰匙。」好心的警察,蹲下來幫他尋找。十分鐘後,警察問:「你確定鑰匙掉在這兒嗎?」男子回答:「不是啦!是掉在陰暗的地方。」警察不解的問他:「為何在這裡找呢?」男子理直氣壯的說:「因為這裡光線比較亮啊!」

我考大學期間,和這個男子很像,總在找不到答案的地方,尋求解答。

你呢?應不應該上大學?應該要問你想不想上大學?雖然,現今的社會,大學已是基本學歷了,不上大學,在社會上謀生會比較辛苦。但如果你有自己的目標,有確定的興趣,而且正逐步邁進,不上大學又有何妨?

或者,像我一樣,過幾年才上大學,都是很好的選擇。但你必須明白,真正的問題,最終還是必須面對。

長耳兔,應不應該上大學?我仍沒有答案。就像換句話問,應不應該不上大學?答案都因人而異。

但長耳兔,你不覺得沒有答案,才是人生最好的答案嗎?人生因為沒有答案,才充滿著驚喜、挑戰與樂趣。

關於你的徬徨和焦慮,我下次還會和你分享,我知道要解決並不容易,需要慢慢調整。希望你不要自責,因為,我也是這樣過來的。





再也不想考大學聯考的 阿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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