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電話向來靜音,回訊息也極簡短。
常在演講或工作坊,陌生朋友打招呼,提及我們往返訊息,我幾乎都無印象。
有些朋友訊息往來多次,見了面提示訊息內容,我依然記不住丁點印象,朋友常常感到失落。
這真是我的問題,我實在記不住。
但有些夥伴特別,我一次談話便記住。
週日有未接來電,我檢視之前訊息,曾經短暫談話的孩子,那個「心靈如詩」的男孩,我收錄對話於書中。
我曾徵得他同意,寫下我們之間對話。刊在網路之後兩日,他給了我一則訊息,只是一顆心的圖示,還有簡短幾個字,懷念我們的談話。
我記得他是那一位:不去上學的男孩,心情焦慮的男孩,心裡是黑色的男孩,想找回藍色的男孩……,那個對話令人記憶深刻。
那是極特別的例子。
不只是短暫談話後,他竟然去上學了,更是對話的內容。
我翻開新書檔案,重看收錄的那一段:
他說了如詩的語言:「我的心裡是黑的,一片黑色….。」
我在此回溯問句:「原本是什麼顏色?」
男孩停了一下說:「乾淨的藍色,很乾淨的那種。」
這時我稍微探索,慢慢讓他覺知:「怎麼變黑了呢?」
男孩皺起眉頭說:「我不知道,我努力想回想,想要找回什麼,有一些好的東西,可是跑到哪裡?我記不起來了…..」
如今重看這一段,這段對話如詩歌。
男孩在未接來電之後,問我能通個話嗎?
我沒答應他通話,告知我不講電話,這是我設立的界線。
男孩表示可以理解,電話是母親要他撥打,他跟母親有些衝突,母親聽不懂他的話。
他買了新出版的書,看了我們那次對話,他說已看了無數次,每一次看都感動…。
他最後提了願望,希望大人都能學說話,尤其是他的母親。
當他提這個期待,我心裡閃過一句詩:「秋天的黃葉,它們沒有什麼可唱,只歎息一聲,飛落在那裡。」
這首泰戈爾的詩,也是作文課的練習,我讓孩子們拿來習作。
生命本身是花開,也是一片落葉,是悅耳的鳥囀,也是遠去的翅膀。
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,只剩下愛的遼闊而已…
觸及渴望的談話,並非達成某人期待。
與人對話只是連結,不是為外顯目的,目的是人的內在。
只要連結了生命力,人怎麼會不向上呢?生命幾乎毫無例外,皆通往光明與愛。
母親希望我的對話,讓孩子「正常」上學。
我的目的並不是,我只是想要瞭解他,並觸及他的渴望,那是生命力的渠道,將隔閡生命力打開,那只是對自己的愛,這是最簡單的道理,只是顯得複雜現罷了…
愛不是一個原則,愛是一種體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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