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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吉隆坡搭飛機,到沙拉越的詩巫,再飛到沙巴的亞庇,行程安排稍寬鬆,我有機會到海邊散步,坐在游泳池畔露台寫作,到菜市場看此地人生活,吃了多種從未嚐過的水果,曬了能讓人流汗的太陽……

 

這些都是日常,我也如常的寫作,正在寫的一篇,是新書《守護之心》的〈修練最難是日常〉,這是我明年才要出版的書,耀明與我一起創作,他為這一篇引了一個故事:
 

我想起宋朝文豪蘇東坡,曾路經一處破宅院,朱槿籬牆花開紅豔,猜想主人應是綠手指,不然哪得紅花滿蹊?蘇東坡絕計叩門拜訪,心想相迎者應是美貌的佳人,未料卻是一位老婆婆。老婦身穿青色裙襬,一朵紅艷朱槿簪在髮際,她年少守寡獨居三十年,每日生活以花相伴。
 

「這園子的花,是如何照顧出來的?」蘇東坡好奇問。
 

「那不過只是日常照顧罷了。」老婆婆說來簡單,就像對話一樣輕鬆。「花需要陽光與水,三十年如一日,就像你寫詩詞的鍛鍊,看似尋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卻艱辛。」
 

好的詩詞看似平淡,卻並非流於平庸,這是詩人追求的境界,正是「看似尋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卻艱辛」。
 

然而這種境界並不容易,正如帶領孩子的日常,與照顧植物花開燦爛,需要「日日常常」的功夫。所有的燦爛盛開的花朵,都是不負久候的寄託;正如看似平凡的對話,都承載著情感的流動。
 

我為了寫這一篇尋常應對,已經寫了幾個月,除了耀明修改兩次,我已經重複校閱與修正9次,但是最後仍不滿意,昨夜與耀明決定,再更動書寫一次。這是我書寫一篇文章的日常,我在飛機上書寫,在車廂中書寫,在旅館中書寫、在工作坊空檔書寫,在餐廳等候的片刻書寫,我自然從書寫中獲得愉悅,但我也有生出煩躁的時刻,也有生出「這樣就好了吧!」的念頭。
 

才剛剛出版《教室裡的對話練習》,我的日常仍投入寫作,這是長久以來灌注的心力,無論有沒有好的成果。
 

我在寫作的空檔,收到工作坊學員來信,提及與兒子關係已改變,學員的比喻很有趣,看似醫院的醫護人員,他提及課程前與兒子關係,已經進入加護病房,上完第一天課後是在急診室,第二天後是普通病房,第三天後就出院了,如今與孩子關係改善很多,問我如何讓孩子減少玩網路的時間。
 

孩子沉迷網路與家庭應對相關,假設孩子的沉迷以疾病隱喻,我認為是過度肥胖、高血壓、糖尿病之類的疾病,這些病都是慢性病,慢性病並非一日可解決,慢性病需要慢慢調理,我以為這就是日常應對,一如我寫文章出書,日常就需要投注心力,卻也未必是美好結果,我也會心生煩躁感,也會不想再繼續寫下去了,但是無論如何仍在日常,正是「看似尋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卻艱辛」,且慢性病亦不宜下重藥求改變,突然心有所感為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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