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LA和兩個孩子碰面,十幾年沒見面了,他們都超過30歲了。在大廳看見DR,我一眼就認出來了,模樣只是變高變壯,鬍子很成熟的在下巴,其他都沒有改變。
 

DR開車載我與朋友,到附近的餐廳用餐,不久剛下班的修帆也來了,那樣子和孩提時一樣,只是更美麗成熟。
 

往事歷歷在目,恍如昨日才發生。
 

DR早上總是起不來,中文課總是缺課,他的室友耀翔也是,怎麼辦才好呢?當時我年輕有精力,每週另外幫他們補課。我的記憶還很鮮明,山道上美麗的陽光,我帶著他們上中文課,還告誡他們要珍惜時光,不要浪費青春之類的道理,那時我的確太年輕了,第一年上山教書,但是活力很飽滿,是個盡責的教師。
 

DR告訴我青春「鬼事」,那些胡混瞎搞的過去,我感到驚訝的是,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。還好當初我不知道,他們到山下偷開卡車,被農家追著奔跑,夜裡偷騎車讓車子著火….,事實已經讓老師應接不暇,還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事。
 

修帆是乖乖女孩,我們的記憶是健康遊蕩,在山中說故事的課堂,在秘密小徑玩耍,在樹林裡觀看植物,談她當時讀的席絹,還有其他言情小說,當時修帆只有10歲而已,我為了跟她們靠近,還去閱讀了席絹、簡纓,在言談中能夠有所交流,原來當初自己做了這麼多。
 

修帆是個乖乖女孩,很多我跟她的記憶模糊了,我們曾一起到綠島一週,離開後曾一起吃飯,但是我幾乎沒有印象,這讓我感到乖乖牌被忽略,即使我也曾經靠近與關懷她,但是目光仍在調皮孩子居多,這讓我有很多思索。
 

從他們的口中,得知更多學生訊息,當初那個小小的學校,只有幾十人而已,如今每個孩子都精彩,不少孩子自己創業,也有在海外從事研究,或者當個上班族。在餐桌上我與朋友笑著,這些孩子當初這麼胡鬧,也不好好讀書,怎麼這麼多人出國留學?或者在台灣上了好大學?
 

我回程時有了答案。
 

山中那個學校很寬容,規條其實並不多,但是並未放任孩子。大人總是苦口婆心,請孩子們要珍惜自己,大人們也總是傾聽,在會議裡聽孩子心聲,在每週的個人談話裡傾聽。孩子在寬容溫柔以對的環境,即使有同儕的壓迫,都有一個老師的包容,比如山毛櫸有功偉的包容,比如總是被欺負的阿凱,在耀明的房間一遍遍唱歌。老師們雖然內在也無力,但是都能包容與寬厚,成了孩子最重要的資源。
 

這份愛與包容很重要,成了孩子內在的沃土。

我後來離開山上,帶著孩子們給我的學習,學會如何愛與寬容,陪伴了一些迷失的孩子,也陪伴曾經困惑的自己。

但這份愛與包容,很容易被人誤用了,而失去了界線與原則。當年這些孩子們調皮,老師以愛在後面關懷,允許孩子們犯錯,並不會跨入那條界線,形成一個共犯結構。假如老師與孩子一同抽煙、飲酒,甚至與孩子們破壞,或者對惡搞帶有鼓勵性質,那就是放任而非教育了。

 

我甚少與孩子見面,更何況在海外見面。這一次與孩子們吃飯,聽他們談著工作,談著買房子與生活,都是我不熟悉的區塊,乃感覺他們都長大了,而他們也給我最美好的時光,也讓我重新思索寬容與愛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im8008188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