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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到一位孩子,在公園陪母親散步,男孩的神情很特別,我有一種印象浮起來,不是很真確的印象,但是特別熟悉的印象。男孩在春陽裡駐足,一旁的落葉堆裡有個咖啡杯蓋,男孩在春陽下玩杯蓋,男孩一邊玩杯蓋,一邊抓著手臂、腰腹,還有小腿,我突然想起了自閉症,想起了吃麩會過敏,我正在寫的一位孩子。
 

我也想起了朋友的孩子。上回去馬來西亞舉辦工作坊,我專訪了這位朋友,並稱呼她薩提爾媽媽。她有一個兼著過動症的自閉兒,年幼的時候不會說話,只會發出「咯嘍、咯嘍」的聲音,早年不知道孩子怎麼了?吃飯的時候就爬牆,而且不停的撞牆壁,撞玻璃,撞瓦斯桶,也學不會上廁所……
 

有一次到了鄉下,還學不會表達,也學不會聽話的孩子,終日發出「咯嘍、咯嘍」的聲音,沒有人懂他的話。孩子經過鄉下養雞的院子,嘴裡發出「咯嘍、咯嘍」的聲音,那一刻竟然得到了回應,那是外婆養的火雞。聽見孩子發出「咯嘍、咯嘍」的聲音,火雞也發出「咯嘍、咯嘍」聲音回應,這回應讓孩子找到知音,孩子與火雞一來一往,彼此發出「咯嘍、咯嘍」的聲音,他們可以對話一整天……
 

朋友說自己遇到很多貴人。學習薩提爾與對話,就是其中一個際遇。我剛好到她的城鎮演講,講對話的方法與態度,她學來每日跟孩子對話,不僅對話而已,更深入冰山的對話,她媽媽說每天花幾個小時練習,如今對話已經成了習慣。
 

那天我見到11歲的孩子,孩子奔過來抱住我,事實上他也抱著鄧老師,新加坡的鄧老師摟著他甚久,孩子一直很願意抱著鄧老師。
 

孩子從不會表達,到能準確表達情緒,表達情緒後的觀點與事件,已經成了孩子的習慣。孩子不會寫作文,字雖然都是對的,但是拼湊起來文義不通,那是有字的天書,誰也看不懂是什麼?事實上我教過自閉兒,當年有位12歲的自閉兒來千樹,寫的就是天書般的文字,我也沒有辦法教。
 

但是這個媽媽可以,她實踐我的爛作文方式,每天讓孩子寫「爛作文」,再以對話跟孩子討論。孩子後來作文進步了,也能用作文表達情緒了,而且還能寫故事了。
 

我太佩服這位媽媽了。因此新書徵得她同意,放入了她其中一篇故事,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走過來,怎麼能這麼堅持?怎麼能帶孩子每天對話三個月?怎麼能帶孩子每天寫作3個月?孩子後來還得了獎,跟文字有一點兒關係。我太想將她的信念、教養過程、堅持的心路寫出來了。因此邀耀明一起寫,耀明一聽這個故事,心裡就非常感動,竟然要親自去訪問她,也要看看這個孩子。耀明今年答應跟我合作,寫這一本長期帶領者的故事,透露的是心路歷程,如何細膩的陪伴,如何覺察帶領者內在的心靈,面對無助或者困難的狀況。而耀明與我合作,文字與敘事我認為更有可看性,也更有細膩的穿透度。

我在春陽下駐足,看著那個孩子一會兒,想也許這是自閉兒吧?從他的表情與玩的遊戲,還有他可能吃麩過敏。然而春陽下的媽媽,是那麼慈愛的等著孩子,就像照在孩子身上的春陽,我也很深的感觸,所有的陪伴者或媽媽,都非常不容易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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