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是如此的沈重,在工作坊休息的當口,每一個認真的生命,殷殷切切的都想找答案,然而我是給不出答案的……
 

 

但我發現大多數人,幾乎都有一個答案,有時答案說穿了,不過是一個觀點,那是對生命的詮釋:生命永遠是苦、我並不真正有價值、人無法彼此真正靠近、無奈就是生命的主軸、我不犧牲還有誰犧牲…..
 

雖然只是一個觀點,卻是對生命遭遇的詮釋,也就有了面對的態度,但這些都不是答案,或者並非最終的答案,而他們都還在努力著
 

 

什麼是愛自己呢?對我而言,就是覺知自己,回到當下的此刻。
 

A說找不到生命的價值,她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?痛楚、苦悶、不安、焦慮充塞胸臆。細問之下乃發現,她一直想得到爸爸認同,但是她什麼都做不好。爸爸的辱罵聲音,能跨越時空魔音傳腦。

A說自己求死甚久,因為在家庭、工作崗位、社會上,感覺有沒有自己,都沒有差別呀?

我邀請她跟感受在一起,跟她的憤怒在一起,跟她的悲傷與無助在一起。

她不明白這就是愛,覺知自己在當下的訊息,那就是一種很深的接納與愛。

她告訴我要跟悲傷告別,她的師父告訴她,她不要住在悲傷裡面。但她有所不知的是,她誤解了師父的說法,師父說的告別悲傷,是不要在悲情的事件裡面,該告別的是悲傷的劇情,不是悲傷的「情緒」。

當一個人悲傷的時候,當一個人受傷的時刻,多半希望有人關心,多半希望有人安慰,希望有人瞭解「我」….

因此當「我」受傷、悲傷的時刻,我需要先覺知自己的情緒,那就是愛自己的第一步。

但是人往往不是連結情緒,而是連結悲傷的「事件」,那麼劇情就在思考裡面徘徊了,衍生而出的是觀點,是對自己對世界的評價,常會衍生出自憐自怨自艾,所以跟悲傷告別,乃是不要沈浸在悲傷的事件裡莫為升起的觀點影響。人常以為觀點是永恆的,不知道觀點的背後,有一套思維邏輯的遊戲。

當真正連結了情緒,愛才會出來呀!但是一般人沒有這樣的體驗,不斷被衍生的觀點控制。

A迷失在悲傷的事件裡了,思考不斷的轉著,不斷的玩著一個遊戲。因此A就體驗不到自己的生命力。

A還願意來上工作坊?還願意努力活著?雖然她認為自己是行屍走肉?她無法體驗自己的力量,無法體驗自己的生命泉源,無法靠近真實的生命力,因為她的觀點是制式的,她不要看見聽見不同的觀點,唯有帶她走一趟生命體驗。問她想要靠近嗎?她倔強的、不相信自己的、搖搖頭顯示不願意。

連自己都不想覺知自己,不想承認自己、不想接納與愛自己了,那麼還想求爸爸愛她,還想求周遭的人接納與愛,那不是天方夜譚嗎?

我引導A覺知自己、靠近自己,連結自己,A的焦慮感就緩下來,繼而升起的是深深的悲傷。我邀請A靠近這個悲傷,接納這個悲傷,但是不要讓思考進入,只是緩緩的、深深的、接觸接納與愛這樣的自己….

A的情緒和緩了,感到自己內在的平靜。是否這樣做就不會讓情緒困擾?

理論上是如此的,但是接觸情緒是接納與愛,那才是真正的本然,而非期待情緒消失,若是有了這樣的執著,那麼就不是真正的接納與愛了。

A回去看不被接納的自己,看見孩提時的憤怒與恐懼,為她釐清這些情緒,如何壓抑在過去?如何受頭腦的控制?那只是粉飾的太平,身體會給自己答案。

A似懂非懂的返家了,但是哭了好幾回,她稍稍懂得與自己靠近了。隔日A告訴我夜裡吐了,頭腦脹得欲裂去。這是很多人常有的反應。

A在對話中突然有了一點力量,說自己內在比較安然,覺得自己也挺堅毅,她看見童年自己的不容易,對自己有較深的疼惜。A的觀點改變了,對自己的觀點有了縫隙,那個縫隙足以讓愛流進來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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