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615分,天光漸次展開,能量在大地擴張。

窗前一株白朱槿,含苞朝向日出的東方,姿態凝神且專注。

我注視朱槿的姿態,含苞的樣子虔敬,這是一幅美麗的圖像。

 

我正晨食蔬果,食畢朱槿已盛開。不過兩刻鐘光景,花瓣在微風中如蝶翼,蝶翼朝向日出轉身,花身較之前轉了15度,盛開燦爛受天光洗禮。
 

出門前是7點鐘,陽光能量強大之故,朱槿已經漸漸萎了。
 

從含苞到萎弱姿態,不到一個鐘點時間,彷彿人生的隱喻。
 

剛結束的三天工作坊,應對人生的提問,我常邀請學員覺知,學員常問我,這樣就夠了嗎?
 

「覺知就擁有自由。」
 

我記得有個小故事,小僧問禪師:「什麼是開悟呢?」
 

禪師回答:「感覺餓的時候就吃飯,感覺疲倦的時候就睡覺。」
 

禪師的回答簡單極了。
 

禪師繼續解釋:「世人難在當下,常常千般思量,時時萬般妄想,未能覺察當下,未能專注感受生命…」
 

擁有覺知似乎甚簡易,但其實並非易事。我在三天工作坊,很大一部份的練習,是每個當下的覺知。
 

這幾次工作坊,我進行同一個比喻。

當人在高速公路開車,突然感覺身體被刺扎了,卻無法停下來察看,身體突然出現的痛,常「產生」厭惡的情緒,厭惡的情緒又「衍生」趕緊除去的念頭,這些念頭又「產生」煩躁的感覺,這煩躁的感覺可能「衍生」怎麼會有一根刺的想法,行動上就急躁的以單手摸背脊,卻又摸不到背脊,駕車時不太穩當……

 

從身體的感知、情緒的感知、念頭的升起、伴隨其他情緒的衍生……,這一切可能都在一秒鐘內發生。若能覺知身體感覺,專注於身體覺受,則能觀看情緒與念頭如水來去,便能決定如何行動。
 

不少人會提及,自己就是沒辦法如何如何…
 

我常常提問:「你是誰?誰是決定你的人?…」


冰山底層的我是,乃與靈性相關。

 

當人能擁有覺知,專注於當下的覺受,就能將「情緒升起時→應對姿態」這不到一秒的縫隙,透過覺知拉開縫隙,自由就隨之而進入,靈性的部分便能逐漸充盈,為自己的當下負責。
 

情緒升起之處,衍生的諸多細節,往往成為一種慣性,人因此常被慣性挾持。

成長模式的框架,覺察身體、情緒、念頭、應對,並且探索情緒的成因,注入資源與渴望,彷彿慈心禪的概念,注入悲心與慈心,乃是近幾個月來的體會,尤其得自《
平靜心,大腦:禪修鍛鍊,如何改變身、心、科學與哲學》,這本書乃今年對我最有啟發的書。這本書前一陣子與《蜜蜂與遠雷》、《橡皮擦計畫》交錯閱讀,帶來不同的節奏與心境。


 

這一次工作坊不少老朋友來,一位老朋友給我回饋,這一次上課的感覺「像是直接開大卡車踩滿油門,直接衝撞到冰山裡,而我坐在副駕駛座……」
 

這個比喻甚可愛,我的工作坊只有一種,沒有初階進階之分,原因乃所學甚少,無法這麼快開發出來,只在每一次工作坊變化,如今的固定框架,是今年初漸漸穩定的形式。聽夥伴的回饋,回饋各有不同,我也會參考這些想法,每個風景都豐富,就像朱槿的含苞到萎弱,如今已謝連花瓣不見,但綠枝仍昂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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