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月前露菲問我,如何跟大女兒溝通?
 

 

大女兒跟她較不親,看見她會閃得遠,跟爸爸關係比較好,露菲感到很受傷。大女兒其實很認真,但露菲對大女兒要求較多,對小女兒較寬鬆,多年過去了,使得大女兒離她較遠。
 

 

怎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?我們的對話,立即轉至排行的話題。我常常有好奇,對於人的選擇,是什麼決定了這樣,或者那樣的選擇?當露菲對大女兒嚴厲,我探索了大女兒的言行,轉而探索家庭排序,這個有意思的話題。
 

 

露菲是個認真的人,生命歷程雖然困苦,但是奮鬥努力不懈,很令人尊敬的媽媽,但是她經常感覺生命苦澀,她將很多苦放在身上,承擔很多人的責任。
 

 

露菲在家中的排序,並不是排行老大。這讓我很好奇,我過去的經驗,自己的排行,有時會影響對孩子的看法。當我漸漸探索下去,發現露菲對大姊很尊敬,談到大姊就落淚了,眼淚代表的是哀傷,哀傷大姊的坎坷遭遇,大姊犧牲了自己,承擔了家庭的命運,沒有大姊就沒有這個家。
 

 

露菲對於長女,有一個「觀點」,那是從大姊身上而來。大姊盡責受苦,無形中露菲對長女有期待,認為長女應該承擔一切,不能置身事外,更應該負起責任,因此對大女兒的要求幾近嚴苛,對小女兒比較寬鬆。我看見家族的故事,家族的生命故事圖像,雖然只是「排序」,對於露菲的影響。
 

 

 

露菲意識到大姊情結,這兩個月來放下較多,對大女兒寬鬆許多,大女兒也就更靠近露菲了,露菲喜歡這樣靠近的關係。
 

 

兩個月前的對話,除了讓露菲覺知排序之外,我看見露菲對於吃苦的概念,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貼近,以受苦的靈魂,貼近另一個受苦的靈魂。
 


這一次跟露菲談話,我接續了兩個月前的話題。當時我問露菲,要決定不受苦嗎?露菲搖搖頭說不行,他要陪著大姊受苦。我給了露菲一個圖像,假設大姊扛著巨大的石頭,她的受苦是陪大姊蹲在大石頭下,但是無助於幫助大姊。她可以決定不委身石下,去陪著大姊一起受苦,她可以換另一種選擇,她可以站在大姊身旁,盡力支持大姊,也可以伸手搬著大石頭,不用被大石頭壓著,但她是自由的、放鬆的、有力量的、可選擇的…
 

露菲猶豫不決,仍舊搖搖頭,不要這個圖像。因為露菲想要受苦,她怎麼能在大姊受苦時,自己感到輕鬆呢?那是一種巨大的罪過。

我慢慢的從這個苦對話,看看這個意識怎麼來的?當然這個意識有其歷史。

 

我讓露菲拉遠距離,看見自己的決定,看見她也拉著大女兒,走入受苦的境地,當大女兒放鬆或者未盡責,露菲常推著大女兒,走入一同犧牲的處境,我問露菲這是她想要的嗎?
 

露菲有很多困惑,也有很多眼淚,但是慢慢鬆動了受苦的意識。
 

不是解決問題,而是探索問題的成因,讓對話者有覺知,為自己重新決定,為自己負責任,這是對話的覺知之後,每個人意識不同選擇,這是自由的一部份。
 

與露菲談話之後,我也想起陪了數年的孩子。孩子常常陷入深深的難過,那是一種莫名的哀傷,不斷流淚哀傷痛苦。我問孩子想要不難過嗎?想要離開這哀傷痛苦嗎?孩子突然愣住了,緩緩的道出自己不願意離開哀傷…
 

發生了什麼事呢?什麼原因讓孩子要哀傷?但孩子卻來找我解決哀傷!孩子想要沈浸在這份哀傷痛苦?也有其決定的歷史,只是孩子已經忘記了。
 

抽絲剝繭的細細探索之後,幾個畫面被重新意識,那是孩子童年時期,奶奶患有憂鬱症,只要孩子沈浸哀傷痛苦,奶奶的憂鬱症就會比較好,因為奶奶會來照顧她。多年過去了,也許故意憂傷痛苦,是一種拯救奶奶的舉動,成為不被覺知的決定,意外在對話中被帶出來。

我問找我的孩子,想要走到那兒呢?我們要走到那兒呢?我們的對話要去哪裡?我在對話中核對,請孩子重新決定,那不是孩子找我的原意嗎?在意識之下發現固著的部分。

 

不止是露菲,或者哀傷的孩子,對話中常發覺未被覺知的線索,一旦意識了以後,有助於人們重新決定,當一個自由的人…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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