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動筆書寫新書,「冰山的對話」,這是年底要出版的書。我在《麥田裡的老師》與《心教》二書揉雜了教育理念、面對問題與協助孩子釐清問題,原以為不會再寫教育書。未料在教育工作中,發覺幾個更基礎的問題,因此今年將視野拉回更容易的面向,人與人之間更基本的素養,出版了《對話的力量》。
 

出版《對話的力量》之際,我帶領學思達教師,進行三天的工作坊,發現學思達教師很認真,幾天的時間便能掌握「對話」脈絡。工作坊結束之後,不少教師詢問我的問題,已經深入了冰山的核心,我有了起心動念,專門為「冰山」寫一本書,我想以最簡單的切入,示範冰山脈絡對話,看看能呈現到什麼地步?因為「冰山」很豐富,我看見每個薩提爾同儕,各自的詮釋都有些差異,我想以自己的觀點與經驗,寫出最簡單的脈絡,也許能提供有興趣的朋友。
 

薩提爾模式甚多元,我最熟悉的屬「冰山模式」,乃因冰山模式對於自我成長,以及探索他人皆極精妙。我當時無太多時間,也無錢參與更多學習,因此一頭栽入了冰山世界,我幾乎時刻都在冰山裡轉悠,如今16年過去了,我對冰山仍然著迷不已。
 

我日後的學習,除了運用於個人覺察,也運用於生活對話,讓冰山模式成為我的一部份,也不斷地在閱讀中,連結了冰山模式。比如托勒、李爾納、斯瓦米韋達.帕若堤、追蹤師、正念、靜心、提問、好奇心、腦神經科學,我都與冰山連結,正所謂「刻意練習」。
 

為了年底的著作,近日埋首於書堆,也埋首於資料的查找,我找到一篇文章,是2010年中國大陸智地雜誌的專訪,因為不少人詢問冰山由來?詢問關於薩提爾模式,這篇文章可以瞭解一些端倪。
 

中國大陸稱「薩提爾模式」,翻譯成「薩提亞」,香港翻譯成「沙維雅」。
 

以下是智地雜誌的對我老師貝曼的專訪,我節錄如下:

看約翰‧貝曼一對一輔導的示範工作,常常讓人驚歎於他的洞察力、與當事人同在的慈悲、以及其"大象無形"般的高超技巧,他簡直把心理諮詢工作變成了一門藝術。

  課間,《智地》雜誌對約翰進行了訪問。

  智地:據我所知,你是公認的冰山理論的發明人,我想瞭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。

  John:其實這不是真的,我並沒有發明冰山理論。實際上是,維吉尼亞‧薩提亞女士早在 1972年,《家庭如何塑造人》(People Making )一書中就提到過"冰山",我並沒有發明它,我只是拿了她的想法,並發展了這個想法。薩提亞有很多的想法,太廣了,但沒有進一步地完善。我做的只是採納了她眾多的想法,並進一步地發展完善。我想,人們一直認為是我發明了冰山理論,是因為我住在溫尼伯(Winnipeg),那裏很冷,零下三十度,所以,人家就開玩笑地說我懂得很多冰山的門道,人們笑我是"冰山人"。(笑)

  智地:按照我的理解,人們的這個誤解可能還來自於,你總結了很多的傳統的心理學的不同的學派,比如說,行為學派、認知學派等等,請問你是不是在這個基礎上來發展薩提亞的模式的?或者說,薩提亞模式整合了諸多的心理學流派?

  John:可以說,薩提亞在實踐中整合應用了各個學派的東西,但她並沒有標識出來。我把其他理論整合進來,並標識了出來。但是,我卻得到了很多的聲名,我覺得我並不該得的。

  智地:哈哈,這也成了你的標識了。

  John:哈哈,是啊,在北美是這樣,現在,我來了中國,我要打著一面旗幟說,我是那個 "冰山人" 哈哈.

  智地:薩提亞模式目前在整個學術界的地位如何?

  John:問題不應該是這樣。問題應該是,維吉尼亞所創立的這個方法是家庭治療的一個模式,對於家庭治療師來說,這是他們的模式,儘管當時這個模式與其他的很多治療模式都有很大的不同。但是,越來越多的精神科醫生也開始用這個模式來做家庭治療,它雖然不是來自於心理學,但是開始更多地融入到心理學界,這也是我們這些人正在做的工作,我們把它更多地帶入到心理學的層面來。很多的心理學家也開始越來越喜歡這個模式,因為它不僅僅只是觸及人的行為、情感、認知等單一的層面。

  智地:可不可以這樣理解,一個用薩提亞模式來工作的人不一定需要一個心理學的學術背景?

  John:是的。很多社工、心理諮詢師、治療師,他們不一定是心理學家,也沒有太多的心理學背景,他們在用。對於心理學家來說,他們以前的一些舊東東不是那麼好用,他們得找一些更有意思更有用的新東東,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對薩提亞模式感興趣的原因,他們發現,在傳統的僵化的心理學之外,有一種比他們有的更好的模式。

  智地:這個對於像中國這樣一個國家來說是不是一個福音?因為這兒的心理學教育不如歐美國家,很多社工、治療師也沒有辦法受到很正規的訓練。

   John:也許是,也許不是。因為,薩提亞模式看起來非常簡單,但你真的要做到像我今天示範的那樣,卻很不容易,很複雜。對於傳統的心理學來說,讓人家改變行為,讓人家表達自己的情緒,叫人哭一哭,那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,有個兩三年(的訓練)就行了。但是,薩提亞模式就複雜得多了。所以,我說對薩提亞的學習是漸進式的學習(increase the learning) , 意思是要成為一個好的薩提亞治療師,需要不停地學習。重點是,你可以從薩提亞模式中拿出一小部分來用,而且往往就很管用。比如說,你要拿它來教親子教育,你就不需要用到"轉化"這個部分,而如果你要用它來溝通,你也可以用。薩提亞模式的可愛之處就在於,你不需要瞭解整體,光是它的部分你就可以用,而且很管用。

  智地:就是說,薩提亞模式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的工具,我們既可以用在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,也可以用在我們的治療工作當中。

  John:是的,是的。比如說,要身心一致,與我們的情感聯接等等,有很多的部分,你可以應用在任何方面。律師會說,我們可以學會更多地瞭解客戶的需求,以及更能幫助到他們的客戶。而生意人會說太棒了,這幫助他們更多地瞭解別人,更能幫助他們做到一致,等等。他們都不需要知道怎麼樣做治療。
  
  智地:我注意到很多是亞洲的國家和地區工作,記得你在課上也說過,許多人懷疑薩提亞是不是個中國人。是不是薩提亞重視家庭的思想和東方文化比較接近的緣故?

  John:呵,我告訴你一個有趣的故事。當我們去印度的時候,你知道印度人怎麼說嗎?他們說,薩提亞一定是個印度人!但我告訴他們,薩提亞從來沒去過印度。但他們確信她一定是個印度人。我想假如我要是能去科威特的話(實際上加拿大政府不讓我們去,因為當地人沒法區分加拿大人和美國人),他們也一定會說薩提亞是科威特人。(笑)我想,重要的是,薩提亞提出的問題是個普遍性的問題。當然,另外的一個問題是,我們確實分身乏術了,我們去不了別的國家了。如果我有時間的話,我會願意去歐洲國家多一點。最近,我答應了要去以色列,那是一個5年前的約定,我不得不去了。
  
  智地:能不能講講最初是什麼樣的動機讓你參加到這個組織裏?

  John:這裏面有一個很有趣的故事。我上研究生的時候,我的專業方向是人本主義-卡爾‧羅傑斯。在那一年的九月我畢業了。下一年的一月份,我遇到了維吉尼亞‧薩提亞。她所做的事情是我在研究生學習中完全學不到的,完全不同的,我產生了極大的興趣。而她和我之間,也產生了很大的內在聯結感,她說,我們在前世就生活在一起,我們前世就在一起工作過,所以,我就開始跟她一起工作和學習。

  智地:那是怎樣的一次相遇呢?

  John:我去參加她的一個5天工作坊。那時候,我其實是在做一些行政組織的工作。也就是在那裏,我第一次遇見了瑪麗亞‧葛茉莉。

  智地:我記得你說過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你和瑪麗亞‧葛茉莉,還有簡‧戈本組成了你們的三人組。

  John:對。事實是,我們每年夏天去參加為期四周的培訓,薩提亞要求我們以三人組的形式去參加培訓。後來,在夏天的培訓班中,我們三個分別帶領三十個人的小組,一共九十個人,我們當督導。在後來,我們就開始一些高級的課程。後來,有香港的學員來學習,他們開始邀請人們過去講課。維吉尼亞挑選了她認為"最好"的學員過去,你知道"最好"的(頑皮地笑),所以,我就去了香港。那是1986年。

  
  智地:能不能分享一下你自己的冰山?

  John:哦,我可以分享一部分,對於我來說,"自己"self )意味著非常靈性的那一部分,我也花很多的時間來發展自己靈性的這一部分。對於我來說,住在自己裏面就意味著住在靈性、心智、情感以及身體的四個層面。另一方面,我也常常監察我自己的冰山。我常常會回到自己的內在,覺察自己的內在,尤其是當我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,我會針對自己的一些反應,對我的冰山進行監察。比如說今天中午在餐廳的時候,一點鐘了他們還在看菜單,我就有一點不耐煩了,嘿,我們來這兒幹嗎了。我於是就回到自己的內在,問自己為什麼這麼不耐煩,我在期待些什麼?我發現自己其實是很想早點吃完飯以後出去走走,放鬆放鬆。就像這樣。

  智地:聽說你也做靜心?

  John:是的。當我還是很年輕的時候,我曾經花了整整十個月的時間靜心。那給了我很大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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